Mei's PLAZ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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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實本我的感覺

原來生活要有目標，還得回歸到兩個最根本的問題：“生命哲學”和“真實本我”。前者我大概有個認知，但後者一直是濛濛瀧瀧花非花霧非霧。

「什麼是真實本我？」曾經提出無數次此等大哉問，但今天還得再問一次。

「真實本我是由靈魂延伸出來，連接到現象世界的部分，也就是最原始、最持久、最有意義、最不會改變的“我”，存在於心靈最深層次的部位。它包含著一個人的人性、活力泉源、生命目的、及良知與愛的本質。那是上帝給予每一個人公平擁有的禮物。」

我不斷點頭同意，照顧小孫女的經驗，讓我對這描述更有切身感。幼童的本性活潑（精力充沛）、可愛（無條件的愛與被愛）、純真（和平）、專注（無雜念）、自信（不自我設限）、好奇（無窮的可能性），就像是上帝的一部分，也是每一個人都曾經表現過的“真實本我”。

「但是，我的這個“真實本我”不知道藏到那裡去了。」想起很小就被訓練順應社會規範，做個大姐頭、模範生，那最赤裸真實的部分早就見不到蛛絲馬跡。而且，在那種一貫作業的教育制度下，我能夠把功課做完、聯考平安過關，就謝天謝地了，怎麼敢要求保存什麼真實本我？

「我估計妳可能在童年時候，就終止了探索，停留在安全地帶，不敢隨意嘗試。結果是，妳逐漸遠離了真實本我，失去了自信、自我肯定、自我依賴的力量。所以，妳不會知道什麼是妳真正所要的、什麼是對妳自然而然的、什麼是妳認為對的、什麼是妳的目標…」他娓娓道來，好像在解讀我的心理Ｘ光片。

「或許你很難相信，到最近我才發覺，對我最自然而然的事，是唸書…」我覺得自己很好笑，感到有些後知後覺，從來不知道那是自己的特點。雖然我們填鴨式的學校教育，每個學生都要花很多的時間唸書，但是，很少人像我唸那麼多課本以外的書。

「妳喜歡看什麼樣的書？」

「我也不知道。從小家裡就有一堆世界兒童文庫，那些大多數是翻譯小說；初中碰到一位很好的國文老師，教我們欣賞詩詞，讓我愛上中國古典文學；上大學時趕時髦，跟著潮流唸近代詩及翻譯不通的歐美哲學；而來到美國唸機械研究所時，看了一堆在台灣看不到的禁書。」

「妳的叛逆個性，讓妳把自己的本性蒙蔽了。」他開懷大笑，說到我的叛逆性，好像讓他有一種成就感，他常說台灣應該頒發給他獎狀，獎勵他這些年能和我和平相處。又說：

「感覺（feeling）有兩種：一種是來自於情緒，譬如反抗傳統、報復不公平所產生的內心波動；另一種是發自內心單純、自然的覺察，譬如小孩子的好奇心。因前者而產生的，是虛設的目的，不能持久；後者所產生的，才會是妳真實本我的目的。」

慘了！不知從前是否是為了抗拒功課壓力，才喜歡看那些課外書，那就不是我自然而然喜歡做的事了。可以確定的只是，那些年在熱心社會運動時，所唸的左派思想、女性主義，完全出於反抗心情，如今早已忘得乾乾淨淨。

「那麼，我現在不為名、不為利，也沒有什麼可以反抗的，非常喜歡歷史及古埃及哲學，是不是出自於真實本我的目的？」想起無意中發現林明華先生的書，及上了他的課所感受的震撼，好像來自一種冥冥中潛藏的感覺。